祁飞看着江庚,脸上带着三分笑意,解释道:“这位江庚兄弟,不是我要找你,而是我家主子要找你。”
“你家主子?”江庚眉头微皱,“你家主子找我一个漕帮脚夫干嘛?不会是找错人了吧。”
“那肯定不会,你就是那制盐之人吧。”祁飞摇头,声音轻柔,却如同雷电一般劈打在江庚的心上。
果然还是制盐!
“那为何不送我去官府?”江庚试探着开口。
“为什么要送你去官府。”祁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庚。
江庚想说些什么,但觉得眼前之人是在戏耍自己,再问也没什么用,反而会让眼前之人觉得自己很蠢,更加取笑自己。
“江庚兄弟莫怕。”祁飞笑呵呵地接过自己的话头,“这制盐之罪,可以是杀头大罪,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嘛。”
看着江庚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祁飞也没了乐趣。
“算了算了,跟你说吧。”祁飞收起笑脸,跟江庚解释起来。
自从那天祁承业与许沛在家宴中,发现了菜肴比往日更加鲜香,并且祁飞还被不轻不重地训斥了。
之后,祁飞就把此事放在了心上。
当宴会一结束,他伺候着祁承业回院子歇息,转头立马往府里的膳房走去。
他一眼就见着了那个自己亲自招来的厨子,皱着眉头走上前去,就要斥问他究竟往菜里放了什么东西。
一个几年来,厨艺都没啥长进的厨子,忽然就有了大进步?
就是打死祁飞,他都不愿意相信。
但当他走上前去打算叱问之时,那厨子反倒带着笑脸,先一步说话了。
“欸,祁管事,今天怎么有闲情雅致,来我这里来了?哦,对了,祁大哥这次哪里搞来的上等精盐,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细腻的精盐呢。”
这下反倒是把祁飞整懵了。
他询问一番,才知道府里来了新盐。
略作停留,他马不停蹄地去了盐铁司,找到了盐铁使。
他旁敲侧击地询问,是否盐铁司中发明了什么新制盐之法。
盐铁使也急了,以为祁飞拐着弯骂他办事不力,送去世子府的盐出了问题,立马就派人去检查剩下的盐去。
祁飞跟着去看,却发现,这盐确实是比以往的来得好。
这下到盐铁使懵了。
立马又去问当天负责接收货物的手下,发现是交由一个叫做图业的漕帮负责押运,但当时交接时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难不成真的是有人研究出了新的制盐法,导致新产出的盐品质更好?
就当祁飞和盐铁使都懵了的时候,恰好又有一批,同一个产地的精盐运来。
一看,不对,还是和以前的一样。
那问题只能出在运货的漕帮身上了。
这时一个心思活泛的手下跑到两人身前,一拱手,开口就说道:“二位大人,小的有个发现,平日里那漕帮都是提前半日交接的,那次却偏偏压着最后的时间才运到我们盐铁司门前交接。”
这时候两人都明白过来,这盐,问题还是出在那漕帮身上。
盐铁使立马暴怒,咋咋呼呼地就要带上手下,去缉拿此等制盐私贩团体。
祁飞心思活泛,让盐铁使稍安勿躁,先暂时不要动作,不要打草惊蛇。
盐铁使虽然不畏惧祁飞,但却畏惧祁承业的名号,闻言只得作罢。
祁飞说完,自己转头又继续去探寻此事的来龙去脉。
结果又让他给探寻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。
这叫做图业的漕帮内,新来了个年轻人,名字叫江庚。
这少年似乎有极大可能,就是那制出精盐之人。
不仅如此,这少年似乎还去过隆安中最负盛名的胭脂巷,胭脂楼中,去售卖过什么。
这少年还曾经去过县衙门前,请求面见知县汤兴禄。
询问过当值的衙役,他得知,这少年当时声称有军报要上报!
祁飞到了此时,已然是心惊肉跳,立马飞奔着赶回世子府,没有丝毫保留地将一切都告知了祁承业。
祁承业躺在躺椅上,安静地听完了祁飞的禀报。
他细长的眉毛抖了抖,闭着的眼睑微微抬起了半条缝。
“漕帮不用管,那江庚,带回来。”
“是!”祁飞跪地,就要转身去办事,但又被祁承业轻轻拦下。
“主子还有何事吩咐?”
“带上几个侍卫。”祁承业闭上双眼,没有解释的打算。
祁飞一向把祁承业的话奉为圭臬,丝毫没有怀疑,应诺一声,转身就出了门。
但当他去到漕帮驻地之时,才发现江庚根本不在驻地。
他原本想要赶去码头,却碰上了在街上的许沛。
于是少不了扯皮两句,而且与许沛谈到了,自己出府是所为何事。
听闻此事有关军报,许沛也上心了,出声道:“现在也快傍晚了,可能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,我们虽有此人画像,但迎面走来也未必能立马分辨出来,还是回去驻地之中等着更好。”
祁飞也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,接受了许沛的建议,两人带着四个侍卫回到驻地,一直等到天色变黑。
但却一直等不到江庚。
两人心道坏事,便要出门。
一出门,就见到江庚和五个打手厮杀的场面,许沛便立马出手救下了他。
祁飞回想起这天光怪陆离的经历,挑了些能讲的,告诉了江庚。
江庚心中咯噔一下,没有丝毫的轻松愉悦。
还是军报。
假传军报同样是大罪!
江庚于是木着脸闭上了眼睛,佯装晕倒,在心中开始思考如何逃过此劫。
见着江庚眼睛阖上,祁飞慌张起来,但还好,他看见江庚的胸腔还在起伏。
他探出头让驾马的护卫再快些,声音中透着三分焦急。
闭着眼睛的江庚模糊中,感受到自己被人从马车中抬下,片刻后又躺在了某张床上,身边传来杂乱的声音。
期间似乎又来了个大夫给自己把脉,嘴里说着些自己听不懂的医学术语。
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飘远,鼻子似乎嗅到了微微的药材苦味。
本就受伤的他装睡装着装着,就真的缓缓睡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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